美军直升机在首尔朦胧的晨曦里起飞，前往戒备森严的朝韩边界非军事区，飞机里坐着的是美国总统特朗普。今天，等着他的是一趟没有实现的突访和一场有所克制的演讲。

“他对这个地区感兴趣”    

白宫说，在上周离开华盛顿前，这位不拘“套路”的总统特朗普曾策划对朝鲜半岛非军事区的秘密访问。据美联社报道，昨天晚上，在首尔的国宴上，特朗普和主持人“卖关子”：“明天将是激动人心的一天，原因人们很快会发现。”

载着随行记者和加强版的安保团，今天清晨，特朗普的直升机在朦胧的晨曦里起飞，前往戒备森严的朝韩边境。白宫发言人莎拉·桑德斯在记者会上举着记事本，上面潦草地写着字母“DMZ（非军事区）”，这是特朗普的目的地。美联社乔森纳·勒米尔称，桑德斯被告知用这个方式传递敏感信息。但是，这次的秘密行动却被“大自然”搞砸了。桑德斯形容道，特朗普失望、相当沮丧。

特朗普原计划从首尔的龙山基地出发，搭乘军用直升机飞赴56公里外的非军事区。在韦莱特哨所，他将像他的三位前任那样瞭望朝鲜。但是，大雾改变了一切。桑德斯说，当他们临近非军事区降落点时，飞行员无法看见其他护航直升机。为了安全起见，直升机掉头返回龙山基地。美联社称，“毫不畏惧”的特朗普坐在直升机旁的装甲轿车里，等了将近一小时。但是，大雾未散。上午九时，最后一通电话打来：不再停留。为了不耽误后续行程，特朗普必须在11点赶到韩国国会发表演讲。

在为期12天的亚洲行开始前，白宫官员曾公开否认总统访问非军事区的想法，称这项美国总统访韩的“规定动作”很“老套”。然而私下里，特朗普明确告诉助手，他打算遵循“传统仪式”。同济大学朝鲜半岛研究室主任崔志鹰认为，朝韩非军事区可以说是全世界少有的武力对峙区，也是美军与“敌方”军队对峙地带，不难理解特朗普会对这个地区很感兴趣。美联社称，这是一场关于勇气和对盟友支持的“表演”，经过多年发展，已有一套标准“剧本”：穿着飞行员夹克，拿着双筒望远镜，再发表一番讲话。

韩国青瓦台表示，今天清晨，韩国总统文在寅按计划在非军事区等候特朗普，他的直升机因大雾在另一处降落点着陆，但鉴于特朗普庞大的后勤车队，那里并不合适。桑德斯说，两国总统共同访问将是历史性的，标志着两国强劲的同盟关系。在此之前，美韩领导人从未一同访问非军事区。

略微调低对朝“调门”？

尽管没能在世界上最紧张的边境向朝鲜“喊话”，但特朗普还是在韩国国会大楼里“直抒胸臆”。据报道，迟到了约20分钟后，特朗普在韩国国会全体成员的起立鼓掌中出现。这是美国总统时隔24年再次在韩国国会演讲。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（CNN）报道称，特朗普对朝鲜领导人表达了直接和私人的警告：如果继续进行核挑衅，最终将导致这个国家“消失”（obliteration）。   

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朝鲜半岛研究中心主任詹德斌指出，特朗普30多分钟的演讲并没有释放太多新信号，也没有提及此前的“突访”。他用大量篇幅赞扬韩国、批评朝鲜，对于半岛以外事务基本没有提及。路透社说，特朗普的“谈话要点”此前便有透露，他将用韩国“惊人的崛起”与朝鲜“悲哀的落后”做对比，敦促对朝鲜的坚定决心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与此前“如果受到威胁将完全摧毁朝鲜”的口头警告相比，特朗普的对朝语气似乎略有缓和。路透社称，在国会演讲中，特朗普采取了更平衡的姿态：威胁如果需要将最大限度动武，但也为和平解决保留外交机会。“总的来看，特朗普的对朝调门要比以往推特等场合略微温和”，詹德斌指出，但他还是用大量篇幅猛批朝鲜的体制及其领导人，这无疑会引起朝鲜的极度不满。不过，在昨天与文在寅的会谈以及今天的演讲中，特朗普也释放了一个信号，仍然希望和平解决朝核僵局。此前有评论称，特朗普将在韩国展示“克制加威慑”的对朝姿态，因为他并没有化解僵局的更好办法。崔志鹰指出，美国几任总统都很清楚，朝核问题不可能用武力解决，美国及其盟国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。尽管美国一直在东北亚地区耀武扬威，但最后还是要回到外交路径中。

“这个承诺也是韩国方面最想得到的”，詹德斌说。除此之外，韩国还拿到了其他一些“定心丸”：美方解除导弹限制、同意部署更多武器等。美方也有一些具体收获：签下数十亿美元武器订单，拉拢韩国加强美日韩同盟等。但是，在贸易、防务费用和同盟作用等定位上，两位总统仍存在“温差”。比如，特朗普强调“公正自由互惠”的贸易，但文在寅只说“公正自由”；又如，特朗普称美韩同盟的作用不仅局限在朝鲜半岛，还在“印度洋太平洋地区”，但文在寅没有“接茬”；再如，对于韩国方面“大手笔”打造平泽新基地、承担巨额搬家费，但特朗普似乎并不“买账”。   

在韩国国会大楼外，“温差”同样存在。当地警察排列在道路两侧，对反特朗普示威者格外留心。CNN记者宝拉·汉考克斯“欣喜”地发现，今天，特朗普的支持者比反对者要多一些，许多人穿过大半个国家来欢迎他。